将来?好遥远的词汇。净植摇摇头,“我还真没想过……”
“如果我不问,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尔敏问,“我是指结婚那种,或者,没有也不要紧……”
“尔敏,”净植笑了,你看她,是不是伤透了的人才最懂得如何剜人心肠?“你千万别对我认真,你还年轻……”不愧是老成持重的太子女。
尔敏抿着唇一言不发,净植继续说,“我本想着多快乐几天,山中无日月啊……但你要问,我便认真答你:”
“不会。”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下他熨干的衣服,专心致志地给他围上,“这桩案子……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也并不是说,必须要靠这个,我才能成事。我不会许下我完成不了的承诺,尔敏。”
尔敏就这般木木地被她打扮整齐,一路送到门口,屋外寒风趔趄,冻得他久在温暖里的脸都有些生疼。
“尔敏,这几天,我好开心。”净植真心实意地说,扬起的脸还在笑,同那日别无二致的生气勃勃……令他一眼就忘不了,忘不了啊……
“尔敏,此至玉京,天寒路远,多保重。”她说。
尔敏终于动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最终只给她留下一句:“快进去,外头冷……”
尔敏走了。这是他的为人,也是必然的、净植所愿的结果。她又翻出那夜尔敏写满的那张纸,躺在床上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眼睛酸痛,泪水滴进耳朵,她咬住被子,把哀号声用力咽进去,也咽下一生里酿造的所有苦果。
她算着过了大半个小时,裹了件羽绒服就下了楼。戴着口罩和巨大的粉框眼镜,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二十分钟后,她蹲在商场的卫生间里,看着白色条棒上鲜红的杠,陷入了沉思。
但,这还不算是最大的冲击。
净植大概永远忘不了这一天了。在正月十五,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亲手送别了她爱的人,又得知肚子里揣了个孩子,在她回家的路上,又被一个说是要找妈妈的、团团的小姑娘牵着一路到了东湖墅区。若要说净植雌激素泛滥因此轻信于人,那可真是错怪她了。小姑娘对着她,轻声细语,一张口就是:“姐姐,净颜在里头等你。”
乐三第一眼看见净植,心里差点没刷了满屏的吐槽弹幕!
什么玉家太子女呀,他都怀疑小团是不是认错了人。那俗不可耐的粉框眼镜,一团乌漆麻黑的羽绒服,劣质的口罩……虽然知道姐姐这些年在养州过得不算豪奢,但,也不至于……
女人摘下口罩和眼镜,哎,这张脸倒与他本来的脸有几分相像了。乐三翘着二郎腿,终于慢悠悠问她:“你叫什么?”
女人立刻满脸戒备,开口说道:“净植。”声音还挺清亮!
乐三笑道:“我叫乐三,净颜的……呃,首席助理,铁哥们儿!”
女人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没理他伸过去的手:“净颜在哪里?”
“你说这y市好歹也是你待的地儿,多少眼线,他能亲自来?”乐三反问。
“你今日叫我来,想做什么?”
哟,适应力挺强,不愧是姐姐。乐三见净植入座,也大剌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