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
「之后听说,北方那个叫大足的国家趁此出了兵,侵扰我大姜,北方军镇那个统领虽然反了朝廷,也不得不管他的后方。上回又有人说,北方军镇和朝廷再怎么打仗,都是我们自己的事,那大足趁机插手,就是外族了,他们却忍不住,
所以又在那边分了心。」船家说道,「反正去年是差不多稳住了,就是不知能稳多久。」
「大足啊——」
「是啊。上回听一个从北方来的跑商的说,以前大足就有意来犯,不过到了京城,被京城一个叫林真人的高人给吓住了,大足的正使还没回到自己的国家就死了,估计是被吓死的,之后就打消了侵犯我们的念头。」船家答道,「可是现在我们自己都乱成这样,人家一个大国,怎么还会怕你呢?道长你说是吧?」
「有理。」
林觉点点头,有些感叹。
「哎呀这天下啊,越来越不安宁了,不知这火什么时候就会烧到自己身上,
只得趁还能动,多挣点钱了。」船家说道,「不过小老儿听说南边倒是要安稳很多,是最安宁的了。」
「南边没有打仗吗?」
「有打仗,打得少。说是越王也反了朝廷,不过不主动出兵,而是什么坐山观虎斗,朝廷现在应付北边都应付不过来,便也管不了他。」
「船家见识倒是广。」
「哪是小老儿见识广?是在这时候,还坐船奔走的人,十有八九不是一般人,不是胆大的商户,就是上任听宣的大官,他们走这水路,在船上一坐就是几天半月的,闲得无聊,就爱聊这些家国大事,想不听见都难。」
船家说着,却忍不住伸长脖子,将目光越过船篷,看向这道土。
这位道长在此时从秦州去鹭州,虽在秦州,却似对近年之事丝毫不知,天下大乱,也似对他毫无影响,还带一只白狐,不知又是什么人。
倒有几分像是传说中的那位「林真人」。
而林觉却没再说话了。
狐狸在看水中游鱼。
他在看船边狐狸。
两岸传来猿声,不知天下纷扰,自在悠扬,两岸青山与水中白云都缓缓往后,晨昏光景与夜里繁星也都映入水中,小舟顺流而下,花了大概大半个月的功夫,到了鹭洲的临海县。
许是运气好,中间没有风浪波澜。
江边建了佛塔,在夜里点着灯,兼任导航和住宿的功能。
忽听钟声响起。
是有客船到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