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觉耳边又响起了别的声音。
「林道友·——」
这声音清冷平淡,而又细微,似乎也是传音术,仿佛就在耳边耳语:
「护圣真君就在云后看着。
「此神神力不高,本领有限,却唯独占了一个‘义’字,十分护短,且护短起来不顾道理,因此他魔下天兵神将都愿为他赴汤蹈火,也愿为他几分颜面而博生死。今日不宜在此与他们正面冲突,宜将此事留给我家神君与帝君,人间三月之内,定叫那豹妖魂飞魄散。」
林觉听着,面不改色。
江道长说得有理,也很理性。
可此事他又如何不知?
天翁殿中,护圣真君的法像便是身边灵豹、臂上神鹰,这豹子后台是谁,他怎么会猜不到?
护圣真君再怎么「神力不高」、「本领有限」,也是真君,是神仙真人,是神仙真人中善斗的武将,自然远远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莫说护圣真君了,就是这二位神将,上千天兵,在这秦州大地,也不是自己能对抗的。
那日天火神将不愿让自己卷入其中,多半便是料到这一刻,不想自己因此得罪护圣真君。自己不愿请师妹来,也是如此。
可是自己不也坚持待到现在吗?
那日未怕,今日就怕不成?
今日就此退缩,以后如何直面内心?
林觉看见了南天师投来的目光。
此人和他想法一样。
林觉便对他摇了摇头,以表自己心意。
南天师更擅此道,他来应对更好。
「胡说八道!」
却听南天师一声斥责,依然举着锤子,对着满天的天兵神将。
莫要小看这把锤子!
这是一把寻常锤子,没有神力,不具奇异,远比不上在场英雄好汉手中的兵刃,也比不上在场奇人道人手中的法器,只是他二十年前花了几十文钱从匠人那里买的,可在此后二十年间,却随他砸了不知多少神像。
「尔等神灵,若是妄言,该当何罪?」
「何为妄言?」
「天下哪有这般巧的事?你把我们当三岁孩童愚弄不成?」
南天师咬牙说道:
「为除这只豹妖,我们不知死伤多少好汉义士,岂能白死?
「你家真君再大,大得过死在此处、死在这豹妖手上这么多百姓与好汉义士的性命?大得过天下正道真理不成?
「我管你什么真君,管你什么责难,若你今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想把这豹妖的魂魄从这里带走,莫要怪我回去以后,散播消息,到时让你神君连带着天翁上帝的位置都坐不稳!也莫怪我回去以后,砸毁你家真君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