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将皇位交给他?赵青炜百思不得其解。
兄长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让他来当这个皇帝,不是置国家安危于不顾么?若是兄长知道他连朝臣的奏疏都看不明白,还不从棺材里跳出来训斥他一顿!
赵青炜这么想着,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毛骨悚然起来。
他将头蒙进被子里,紧闭双眼,自己的呼吸都重得吓人。勉强糊弄过一宿,赵青炜并未睡好,第二日有些精神萎靡。
夜里故技重施也不管用了,怎么都睡不着,还觉得被子里憋得慌,喘不上气,像是有一股重力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似的。
赵青炜在寝宫内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片刻,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喘着气,连声呼喊:“长赢,长赢!”
长赢闻声急忙推门而入:“陛下,怎么了?”
“把灯都点起来,全部!”
赵青炜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只露出一颗头,目光紧盯,看着长赢点亮所有的灯。
长赢看着亮如白昼的寝殿,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可以了吗,陛下?”
赵青炜道:“你别走了,就在这里陪我。”
长赢无奈,点头应下,刚要到外间去,就被赵青炜制止:“不行,你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不是白留下了?”
“……”长赢没法子,叹了口气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那奴婢就坐这儿了。”
守到了半夜,若是平常这时候,早就该换班了。长赢看了眼不知何故一直紧张的赵青炜,打了个困顿的哈欠。
屋子里静悄悄的,长赢眼睑沉重,想着稍微闭一会儿,应该不会睡过去。他一放松,眼皮就再也抬不起来了,倚着椅背就这么睡着了。
“长赢,你别睡,快醒醒!”
赵青炜的声音立刻响起来,长赢身体一震,睁开眼:“陛下,奴婢在。”
赵青炜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小了些:“你睡着了我害怕。”
长赢立刻打起精神,难道有谁要害陛下么?
“陛下,请您告诉奴婢,您到底在惧怕什么?”
赵青炜嗫嚅着说:“万一,万一皇兄来找我怎么办?”
“哪位皇……”长赢脑中闪过所有能被赵青炜称呼为皇兄的人,都城里似乎是没有的,有王爷从封地回来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您是说,文帝?”
赵青炜郑重点头;“你不觉得,接二连三的死人,宫里或许这段时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长赢登时啼笑皆非,哪儿的黄土不埋人,陛下是不是听了那些不着边际的谣言,有些过于紧张了?
“陛下,奴婢觉得,文帝真要来找陛下叙旧,奴婢在也不管事。”
长赢笑着道,“奴婢给您找个管用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