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当前,谁敢说绝对的忠诚。岑鸢要利用这次坠崖,重新排查一遍身边的所有人。
他用夜寻的身份来到时安夏的身边,当然是为了离她近些。且,“我死了,你和孩子们就不会成为梁国的眼中钉。”
他如今有家有口,不能摆在明面上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梁国恒帝的身份暴露出去了?”时安夏并不惊讶。
从长安郡传过来的谣言,说北翼驸马是明德帝流落民间的皇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梁国已有人盯上了岑鸢。而“流落民间皇子”的说法,一定是有人在墉帝面前为岑鸢打掩护。
岑鸢如今明面上死了,反倒让墉帝松了口气,不再草木皆兵。也能让岑澈彻底死心,这一辈子,他别想再踩着恒帝上位。
时安夏又猜测,“洛家出了叛徒,还是十二杀里有人倒戈?”
“咱们成亲那日,倾天鼎派人杀你。如果‘十二杀’没人配合,洛英应该不会得手。”岑鸢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从未放弃。
也是因此,十二杀的人后来很少能近时安夏的身。
时安夏从来不信任十二杀。她还提醒过他,“你如何就相信他们不会背叛?”
因为这句话,岑鸢忽然意识到,复位时间线拉得越长,人心便溃散得越厉害。
大多数人之所以追随恒帝复位,嘴里喊着“匡扶正统”,眼里烧的却是从龙之功的滔天富贵。
岑鸢要的复位却是场精妙的外科手术:等墉帝自己把江山蛀空,等民间怨气沸腾到顶点,再以最小代价完成权力更迭。
可那些急红眼的追随者要的,分明是场能让他们加官进爵的血腥盛宴。
岑鸢要拖到几年之后,在下属的眼里就是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