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仅地上建筑体宏伟壮丽,地下那年代久远的复杂结构地道和排水工程也从细枝末节彰显着这座庄园的奢豪与地位尊崇。
……而这也给入侵者提供了相当的便利。
约翰·威客肩上背着装备袋,轻而易举地扭开了锈迹斑斑的锁舌——这条暗道入口附近空无一人把守,正如旧书店提供的解构图纸而言,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监控死角。
他皱了皱眉,推开铁闸门,地上建筑体正在举行狂欢,足够激昂雄浑的重金属音乐才配得上今晚的盛宴。
铁链掉在地上的碎响立刻被音乐声掩盖。
威客回头,看见坐在不远处车里桑蒂诺派来监视他的哑女杀手。
她从车窗里探头,
()做了个威胁的手势。
威客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就着地面上投下来的朦胧迷幻氛围灯的光亮开始组装枪械,并分藏在地道的角落以便稍后撤退。
这一路上通畅得过分顺利,地道里空无一人,威客疑心这是陷阱——但即便是陷阱他也必须前往。
他站在神庙建筑古老风化的城墙上,远远地看着吉安娜·达安东尼奥在保镖的贴身保护下穿过回廊,进入神庙内部的酒室,接见了一位并不那么出名的小领袖。
她笑容从容、眼尾勾起的弧度像是蝎尾般锋利。
然后吉安娜晃了晃手里端着的酒杯,对她的保镖说让他先行离开,她需要补妆。
一切都顺利得惊人。
吉安娜推开休息室的门,旧建筑总是这样,并不太考虑透光性和舒适性,只有穹顶高处有两扇封死的装饰性彩窗,灰蒙蒙地投下一点朦胧的光亮。
房间正中央的浴池边树立着蜡烛架,有几百只蜡烛熊熊燃烧,把室内光源映衬得忽明忽亮。
吉安娜独自一人对着镜子梳拢散发,用指尖涂抹晕开的殷红色口红。
然后她的动作凝滞住了。
很难形容她那一刻的表情——她微微仰头,闭了闭眼。
镜子里倒映出一道瘦削的、漆黑色的身影,眉眼哀垂、手里提着枪,像是闻讯赶来送葬的死神。
“约翰。”吉安娜隔着镜子与他对视,火烛摇曳,她浓丽的脸被炽热的火光模糊成了一团难看的色块。
失望。
或者是绝望。
“吉安娜。”威客的声音平静得像死湖。
“就在不久前,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她转过身。
“我依旧这样认为。”威客用一句话表明了立场。
“但你却出现在这里,像死神的魔使。”吉安娜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