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细雨。杨暮客回到鸿胪寺之时,小楼正生着闷气。
“何人惹了姐姐不快?”
小楼抬眼看那臭小子,言语冷清地说,“工部来鸿胪寺抓人。齐嫃当着我的面被带走了。”
杨暮客不知详情,便问明白细节。
玉香上前解释清楚后。
杨暮客揉了揉额头,软语劝道,“为此生气多不值当。”
小楼端坐一旁打量小道士,“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懂。他们若要拿人,可待他进鸿胪寺前就能拿下,亦可等他离开再拘捕。偏偏在我这做客之时拿人……”
杨暮客恍然大悟,这不是奔着齐嫃来的。是奔着姐姐来的。
“是弟弟的不是,若不来这京都,也不至于招惹这些蚊蝇。”
小楼轻声叹气,“你怕是没弄明白。这与在哪儿没关系。便是我们在乡间野路上,仍会麻烦缠身。”
杨暮客下意识用拇指顶住门牙,“在鹿朝我们还没得罪过人……”
小楼笃定地说,“身怀巨富,便是其罪。”
她想解释清楚,但又觉着抽丝剥茧麻烦,将浮于表面的理由说明。
“齐嫃乃是公子,勋贵之后。夜审权贵,端得离奇……你出去又做了什么?”
杨暮客自然不能说去了执岁殿,只说去拜见了国神。
小楼便问他,“国神可言说这鹿朝人道之事?”
杨暮客摇头,“倒是引我入梦,去看了周相公……”
听着杨暮客描述那些梦境,小楼神情一凛,“去休息吧。此处不宜久留,待明日礼官来了,书写完了文牒我们便离开。”
“诶?姐姐还没说清楚。”
“你自己去琢磨。你这修士一向自诩聪明,还要我来教?”
离了小楼房间,他独自来至桶楼高处。本想打坐修行,却杂念横生,入定不得。眼见就要过了子时,大好时光荒废,无奈地看向远方。有一处红霞升起,不知何时便睡着了。
而此夜,注定不宁。
王氏家中。王炫得下人传讯,钦天监与狩妖军前往包氏祖宅。
他便知晓事情藏不住了。
包氏没甚大不了的,也无非就是豢养邪祟。但韩氏之女死在此地。那女子是个大嘴巴,若招魂来审,定然要抖漏许多机密。
包氏这些年做了许多非法勾当,王氏帮忙隐匿罪证,也能一笔遇人不淑推脱过去。但包氏控制的山地林场却要尽数充公。这才是大难题。
王炫赶忙传信给了张韩两家。
张氏张胡静,兵部器械营参赞,是个闲职。但还有另外一层身份,他乃是当今张恩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