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人。”桑令雪说:“不要这么傲慢的看待他人。”
裴行川散漫的道:“我从不傲慢,母亲,因为在我看来,所有人都一样。”
桑令雪停住脚步。
儿子已经比她高出很多很多,她需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他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
花园里的灯发出暖黄的光,照亮一片花圃,那是一片杜鹃,淡粉的颜色显得格外娇柔,再远处是盛放的梨花,雪白颜色纯洁美好,哪怕是过往的风也显出几分温柔。
唯独裴行川与这里格格不入,像是尖锐的坚冰,那是在烈日之下暴晒,也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融化。
爱慕也好,憎恶也罢,于他而言皆是流云。
他就是这么个混账。
“阿川。”桑令雪说:“最近没去看医生了么?”
裴行川道:“很久不去了,母亲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吧,那些浅显的话术有多苍白无力,我尝试过忍耐接受他们的引导,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我更加暴躁——母亲当年想要掐死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桑令雪沉默了一瞬,而后笑了:“不。”
“那时候我是清醒的,我就是想要你去死。”
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外界只知道裴家二少与其生母关系冷淡,却不知两人的关系早就已经势同水火。
像这样走在一起散步,才是意外。
“不过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桑令雪说:“现在再说这些陈年旧事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