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黎友福心不在焉的问道。
“当初我们来牛棚营地的路上曾经遭遇了袭击”
卫燃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初那个拉响手榴弹的女孩儿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话音未落,黎友福便打了个哆嗦,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瞬间的慌乱。
许久之后,他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答道,“她。。。她问我,为什么要做越难的叛徒,为什么要做美国人的狗。”
“你有答案吗?”卫燃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黎友福闻言摇了摇头,彷徨无措的答道,“在那之前,在今天亲眼目睹那个村子发生的一切之前,我一直很期待成为一个美国人的。”
“现在呢?”
“我不知道”黎友福给出回答的时候,那张年轻的脸上已经只有苦涩。
“我不太认同扎克的观点”
卫燃将手里的麂皮随手一丢,一边给两台相机装上新的胶卷一边说道,“记者也好,摄影师也好,他们是可以有立场的,但仅限于正义和非正义,没有中间态。”
“什么意思?”
“我们相机和我们的钢笔就是我们的武器”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燃了黎友福提出问题的那张纸,随后又用这张纸引燃了一支香烟,“所以我们也必须在这场战争里选一边站。”
“你呢?”
“我早就已经做出选择了”卫燃笑着说道,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坚定。
“早就做出选择了?”
黎友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懵懂之色,“从。。。从什么时候?”
“那是很久之前了。。。”
卫燃猛嘬了两口烟,“但是和你差不多,也是在一个小女孩儿在我面前拉响手榴弹的时候,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做出选择了。”
“她。。。她最后也说了什么吗?”黎友福带着一丝丝的期待问道。
“没有”
卫燃说话间却已经站起身,拎着他的相机慢悠悠的往房间外面走去,“不,她说了,她说了很多,所以我才做出了选择。”
“她。。。”
黎友福话都没说完,卫燃却已经离开了房间。
用力做了个深呼吸,黎友福看着桌子上属于自己的相机,一时间却陷入了茫然,又或者已经做出了决定。
牛棚营地外围,卫燃闲庭信步的走到了堆放彩虹除草剂的那片停机坪附近。
这附近的空气里依旧弥漫着橙剂等除草剂特有的香味,地面也依旧泥泞,那些战壕里,也依旧有南越“雇佣兵”帮忙守着。
甚至就连那些小孩子,也在原来的位置,用那口铁锅熬煮者什么。